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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“呕——呕——”
“呕——”
克里斯跪倒在马桶边，吐得昏天黑地。
“呼……”他摸着腹部轻轻叹息，“宝宝，别折磨你爸爸了……呕——呕——”
好像喉头的每一分起伏都能招来胃里的一阵翻腾，克里斯埋头吐得昏天黑地，直到他的食道都开始抽搐着抗议。返上来的只剩下酸恶的胃液，口腔因此充满了怪味儿，男人因为剧烈的呕吐而泛起生理性的眼泪。
他回到水池边，仔细漱口、洗脸。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孔，克里斯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。
回到餐厅时，餐盘果然已经收拾一空。众人大多没有离开，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。克里斯环视一圈，果然没有乔治和麦克的身影。他并不意外，又一个多月过去，麦克的肚子已经连束腹都遮掩不住，经常有人拿他突出的啤酒肚开玩笑——“嘿，麦克，瞧你的肚子，健身，朋友！”——但知道内情的克里斯一直暗中留意着自己的堂兄，那些隐蔽的锤揉腰部、不由自主分开双腿的走路姿势、有时候虚弱仰靠椅背呼呼喘气的疲态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这些旁人不会留意，更不会起疑的动作——麦克总会很快意识并纠正自己的失态——却都像一次次锤击，敲打克里斯紧绷的神经。
他心里藏着秘密，没什么兴致闲聊，应付了同事们的关心，也闷头回到了房中。他在屋中解开束腹，换上宽松的睡袍。柔软的孕肚鼓起，上面的有一些粉色的勒痕，他把旧衣服撕成了布条，勉强限制着肚子鼓起的弧度，甚至因为堂兄显眼的身形，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对自己的要求。克里斯在自己的房间中，好似不习惯这种松弛的感觉似的，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腹部，难以抑制地陷入沉思。
麦克今天显然也束着肚子，身前的弧度却还是大得显眼。他怀孕几个月了？今天好像也没吃几口，看起来很没精神，不会是要生了吧……
克里斯打了个冷颤，他不敢想象在这里分娩会是什么样的景象。缺医少药、危险、尴尬、众人的眼光……如果麦克生在这儿，那他呢？他的肚子能坚持到回家吗？
“呕——”孕夫捂住嘴，又是一阵反胃。午餐已经被吐了个干净，胃不甘心地收缩着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克里斯捂着腹部，感到一阵疲惫的失望。
男人咬着被子，唾液浸入布料。房间中响起低低的哭声，克里斯埋在被子里痛苦地摇头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入这样的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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